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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作家眼中饭局的风流与猥琐

2017-05-12 来源:乔克博客

“饭局”和“女性”的关系向来是隐蔽的、私下的,隐晦不见光;即便被描述、被讨论,也往往只限于酒桌、诗词歌赋、小说或影视剧作品。

但现在,它变成了一个被公开讨论的公共话题。

“如果没有女人,再荤的饭局也都是‘素局’……有了姑娘,具体说是有了饭局之花之后,这个饭局才显得完整。”事情的缘起是一篇推文,《如果没有女人,再荤的饭局也都是素局》,它刚一出来便引来争议,打破了宁静。有说描述真实,有骂“中年猥琐男”,也有批女性被物化。

但与此同时,酒桌上也有坦然,更有所谓“风流”。既存在于古往今来所讲述的故事文化中,甚至可以说,在时下更不缺乏。但是,酒桌或饭局跟女性到底是怎样的关系?

在饭局里把“女性”身份单独提出来表强调,未必妥当(图源:VCG)

近代以来,很少有人会公开否认,平等和尊重是聚餐的基本规则。不管男也好、女也罢,更重要的角色不是男女,而是相互人格独立的亲人、朋友、同事或生意场上的伙伴。
台湾作家陈念萱看到连日来围绕“饭局”和“女性”的热议,以一个女性的身份回答了这一问题。在她看来,吃饭喝酒,本是家常最美好的一件事,“若能顺带风流,自然是更妙,但若心存猥亵,损人不利己,又何必呢?”然而,风流和猥琐看似只差一毫厘,背后却是平等与尊重等观念的巨大鸿沟。

“哪里找来的漂亮小姑娘?”

2015年10月中,北京故宫展出镇馆之宝《兰亭序》,虽非王羲之原始真迹,但这场1700年前的盛宴纪实,辗转传抄不绝,把酒赋诗的曲水流觞“每揽昔人兴感之由,若合一契,未尝不临一文…… 后之视今,亦犹今之视昔…… ”吃喝狭游,竟成千古一叹,似乎王羲之也早就看到了未来。我与闺蜜三人,兴冲冲地赶到故宫排队,踏上雄伟的台阶,沿墙序文,便已叫人感叹回荡,不过是吃喝笑闹嬉游,却也能如此风流,让人欣羡千百年,这应该是史上第一饭局吧。
读李方《年轻的时候贼在心里,人到中年贼在嘴里:那些猥琐的帝都饭局》心头一惊,他引用了愤怒的源头《如果没有女人,再荤的饭局也都是素局》找出朋友刻意转发的原文,稍微扫描一下,不忍细看。深深庆幸父母把我生得平胸,更高兴自己已经老了,不需要再自我检视是否携带原罪。做为女人,这种心惊胆颤的岁月早过去,即便是旁观,也失去了警觉。

我想起多年前首度拜访北京最著名的黄珂家宴流水席,好客的特质,必然来者不拒,餐宴上认识不认识,虽集中文艺圈,行业别仍众多,男女老少齐聚一堂,眉来眼去不会少,把我带去的朋友,早已跟陌生人勾肩搭背,毫不避嫌,我却因此在这顿饭后跟老友疏离了许多年,很难忘记那样的画面。

黄珂做为主人,最大的优点,便是视而不见,只管张罗吃喝,其余,一概事不关己,大老爷一样地坐在一旁慢慢品茗,是主角却不在画面里,这家宴才能持续数十年不变质。表面上,闹哄哄地吃喝,主人扶持艺术家的心意昭然若揭,有吃有喝有演奏更有书画欣赏,之后的机遇,各凭本事或运气,主人广结良缘的善意显而易见。

回想19岁那年,也曾被“老先生”夹带,到处参加文坛大腕的酒宴饭局。当时年少,从未想过自己年轻貌美,也未被“老先生”轻薄过,但老先生很难避嫌地,被各位大佬们调笑:“哪里找来的漂亮小姑娘?”被瞄来瞄去的眼神刺伤几回,再怎么对“名人”好奇,也不便厚着脸皮继续跟下去了。

扪心自问,对艺术品的鉴赏,便是在这被带来带去的过程里,逐渐养成,书本里,根本无法体会。那位老先生,一直是艺术鉴赏专家里的杠子头,论点精辟,经常口沫横飞地让人神游,而完全忘记他的猥亵相貌,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他对玉石、书法与绘画的批注,尤其是他评论赵无极与吴冠中,在40年前,真真让人拍案惊奇,那个年代,台湾根本看不到真迹,老先生却有完整的幻灯片收藏。导览故宫,那更是绝活,遇到犀利的鉴赏家,胜读万卷书。谁还会在乎老先生的长相?谁又会看见自己的容貌?至于年长或年幼,谁没年轻过?谁不会老?

吃饭喝酒本是家常最美好的一件事

近日阅读林文月老师翻译的《枕草子》,应该是日本平安时代定子皇后女官清少纳言的床头日记,闲散地记述周遭宫廷生活观察,有事件,有评头论足,当然也毫不避讳地说了许多身边的八卦。最让人心惊肉跳的,便是作者详细描绘了宫廷里公然的眉来眼去,以及私会情人们的细节,是的,作者的情人,不只一个,而且是公开的,众人皆知,也不避讳,甚至,作者经常在描述自己或旁观偷情事件后,补上一笔:有趣!或:有趣极了!

我想,千年前的吃喝狎游,无论中外,都是浪漫的吧。有诗词歌赋,有饮宴飞舞,当然更要有男女老少的眉来眼去,才不枉费一番春色,孔老夫子说的食色性也吧。至于,分寸掌控,猥亵与风流的一线之隔,终究在哪里?那就是教养根底与集体价值观的养成,才能不成文的心知肚明,否则,什么都说穿了,还会有意思吗?

30年前新婚那年的尾牙宴,作为主人,外子带着二婚年轻新娘,我与外子相差十岁,免不了被起哄,一向焖葫芦,众人见他充耳不闻,便把矛头转向我,开口闭口找新娘子干杯。被闹得忍无可忍,我头也不抬地说:“想吃便吃,想喝便喝,吃饭是高高兴兴的事情,酒很贵的,不要浪费。”外子的客户锲而不舍:“新娘子不会喝酒吗?”我说:“会喝,但只有高兴的时候才喝。”满屋子吵嚷顿时安静了下来,众目齐齐望向焖头吃饭的外子,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在台湾普遍重男轻女的交际场合里,这等于是不给丈夫面子。饭后,外子央求我散会儿步,心中忐忑会受训斥,未料,外子沉默几分钟后说:“对不起!以后不会再让妳遇到同样的状况。”从此,我一直心存感激,无论发生多少的争执,对于他的尊重,始终铭记,也会慢慢自我克制。

又有一回在外商餐宴上,交谊厅里拿着酒杯敬酒的客户说:“好久不见啊!新娘子!依然年轻貌美,完全不像我家的黄脸婆。”我拿着酒杯的手已颤抖,远远望见外子走过来,只得忍住泼出去的冲动,却没忍住气地冲口而出:“什么样的男人,需要贬损自己的老婆去赞美别的女人?”从此,我声名远播,也就自动退出了外子的酬酢。

吃饭喝酒,本是家常最美好的一件事,若能顺带风流,自然是更妙,但若心存猥亵,损人不利己,又何必呢?

我不敢说,也无权打包票,饭局,会不会发生苟且之事,只问是否你情我愿,否则,便与旁人无关。就像多年前在北京的饭局后,我与朋友不再往来,却也不愿就此公然批判。毕竟,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,你眼中的苟且,也许是别人的良缘,除当事人外,谁也不清楚。

从来不喜欢蹭八卦热点,这回,骂来骂去的双方,都有饭局数面之缘,骂得大家对吃饭开始介怀,似乎得不偿失,总觉得文字越来越寻死,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众人才甘愿,用字遣词非要面目狰狞,把好好的一顿饭,搞得酒酸肉臭。我既然老了,美貌与我无关,可以说几句坦然的话。饭照吃,美女照样养眼,帅哥自然得继续帅下去,不帅的,也无需介意,你的脑与嘴,可以超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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